韩朝将这银子又换成了筹码,珍而重之地交给张新庆:“兄弟,我的身家性命可都在此处了!”
张新庆忙点头道:“韩兄放心,庆定然不负所托!”只见他拿着这些筹码大步走到桌前,颇有些风萧萧一去不复返的样子。
韩朝独自站在窗边,不知怎么的,他竟有些不敢去看这赌局。赌场之中吆五喝六的声音不断传来,韩朝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,他那几个朋友终於过来找他了。
韩朝眼巴巴的寻找张新庆,希望能看到他喜气洋洋的脸,可是张新庆却不在这群人之中。众浪荡子七嘴八舌,原来几经辗转,张新庆竟然又输了,将那三千银子输得丝毫不剩。张新庆不好意思来见他,已经先离开了。
韩朝就如浸入了冰水之中,四肢百骸都是冰凉,不知道身边人是什么时候散尽的,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赌场的。他浑浑噩噩的回到泾川候府,浑浑噩噩的走进自己的院子里躺下,谁也不搭理,就如同死了一般。
蔡夫人第二天才发现房契不见了。娶常小溪做韩朝侧室的事,有金城公主给打保票,她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,准备清点一下自己的铺子,再做些收益大的生意。常小溪在长安没有父母亲族,她的银子不就是泾川候府的银子么?
蔡夫人信心满满的查看她的铺子,却惊讶的发现所有的房契都不见了。她藏东西的暗格,就在自己日常起居的屋子里,等闲外人都是进不去的,而且柜子什么都是完好的,没有撬过的痕迹,明显不是贼偷走的。
蔡夫人大怒,竟然有人太岁头上动土,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,这还了得?她先把院子里的人都召集起来审问,几乎将所有的丫鬟婆子都敲了个稀烂,也没有找出来是谁拿走了东西。
蔡夫人一下子就犯了难,一个心腹婆子悄悄给她建议报官,因为房契地契放在手里没法用,只有换成现银才有用,这样还是官府查起来更快捷。
蔡夫人想想也对,命人将自己院子里的下人都关起来,自己坐了车子,亲自往京兆府赶去。
鉴於此案牵扯的是价值上万的泾川候府房契,京兆府尹马伟良马上派了得力的几个捕头去泾川候府查案。
这几个捕头都是查大案的行家,很快就把整件事情弄得水落石出。泾川候府的房契被韩朝抵押了一万两现银,银子被韩朝拿走了,按照唐律,泾川候府的房契是属於当铺的。除非在规定期限之内,拿出钱来去赎回房契,否则的话,整个泾川候府就属於当铺了。
蔡夫人听到这个消息,怒火中烧,直接带着人就打到了韩朝住的院子里。面对着蔡夫人的怒火,韩朝既没有解释也没有,因为他正发着高烧,人事不醒,更别提是说话了。
原来这两天侯府失窃,闹得鸡飞狗跳,众人皆忙乱不堪,只有伺候韩朝的小厮知道少爷病了,但是韩朝心虚,不让他惊动夫人,所以将小病拖成了大病。
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,蔡夫人忍者怒气又给韩朝请大夫,又耽搁了一天,韩朝才能开口说话。他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,并且交代了典当侯府换来的银子,已经输了个精光!
蔡夫人当即就晕了过去。等她醒来之后,将当铺和金瓯赌坊一起告到了京兆府。可惜经查,这两家店铺并没有什么欺诈行为。蔡夫人的举动,不过是令泾川候府成为了街头巷尾的笑话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