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烺就代表万寿宫亲去安公府探了一回病。
安国公神志依旧清醒,只是人很瘦了,先是感谢太后娘娘的恩典,又谢过公主亲自探望的恩情。
“真是太可惜了。殿下尚未长大,臣却即将西行。这些年一直在病中,也未能与殿下深交。或有来生,能够报效朝廷深恩。”
“哎,虽说病的有点重,但你自己不能这样想,你得凡事往好里想。阿李才刚成亲,兴许明年你就能抱上外孙了。你家小李也还很小,需要你看顾他长大呢。待你好了,咱们有的是日子聊天说话,还怕没机会报答朝廷么。朝廷可需要国公你这样的人才当牛做马哪。”
安国公病中都给荣烺的话逗笑,只是笑声中也难掩虚弱。
“是啊,必会应殿下这话的。”安国公的目光平静明亮,“前番殿下对唐家叔父说的话,叔父都转告给臣了。殿下,臣能将臣这一双儿女托付给您么?”
荣烺毫不犹豫答应下来,“没问题。我接受这桩托付。你放心吧,以后阿李的事就是我的事,我是不会让她吃一点亏的。小李你也尽管放心,待他长大,朝廷必给他历练的机会。他有不足,我会好好教导他,一定让他长成像国公您这样的人。”
“臣来世结草衔环报答殿下深恩。”
“养好身子今生报。”
安国公露出个笑的模样,内心着实升起无限遗憾:为什么不是在年轻时遇到这位殿下呢?哎,殿下啊!
荣烺走后,安国公与唐族长也有一番对话。
“我病中这几年冷眼看着,太后娘娘的心血全在公主殿下身上。这么多年了,陛下依旧是任人唯亲的性情,即便程右都无意尚书位,齐康任礼部多年,难道不比锺时更当得起户部之位么?”
“都病这样了,你就少操点心吧。”
“不能不操心啊。嘉元元年英才辈出,他们已经成为国朝栋梁。那一年春闱大比,我们都以为他们会成为陛下心腹,与陛下君臣相得,共襄盛世。
可惜啊,自颜渊为首辅,陛下与他从未交心。”
“你在家躺好几年,这都能知道?你是在朝廷安插探子了吧?”唐族长好奇无比。
安国公笑的浑身打颤,“琼小叔你能发发慈悲别逗我笑么?”
唐族长看他脸颊泛红,“我是真好奇。”
“你不肯来帝都,不知颜渊手段。若他全心效忠陛下,万寿宫不会掌权到现在。”
“这么厉害?!”
安国公微微颌首,深深叹道,“我们这位陛下,既不信任勳贵,也不信任太后所信重的人。而我们这些人,又似乎天生就与公主投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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