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真心臣服?”

“我凭什么真心臣服！”帖木儿激动道:“面对屠戮你亲人的屠夫，你能做到真心臣服?”

“……”古丽娅沉默，好一会儿，她长吁一口气，道:“我明白了，所以你这么多年，一直暗中积蓄力量，今日不反，早晚也会反，跟随你的那些首领，也都是差不多的想法，对吗?”

“是的！”帖木儿自觉死到临头，也没什么怕的感觉了:“如果再来一遍，我仍会这么做。现在缘由我也说了，让我认罪是不可能的，我只求你们能遵守诺言，放我的族人一条生路，我可以死在这里。”

“你们走吧。”古丽娅索然说道，帖木儿难以置信地看向她，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我说让你们走。”古丽娅叹了口气，道:“不管你是怎么想的，但这十余年来，你辅佐我，你的部族也叫我一声大可汗，就在三天前，我们还在欢庆那达慕，在我的心里，你们都是突厥子民。我不能向自己的子民举起屠刀，今天追随你的人，还是我这个大可汗没有做好，我不怪他们，往后你们回到自己的祖地，也就是被我父汗征服前生活的地方，只要你们不挑衅，我承诺永远不攻打你们，都是长生天的儿女，好好生活吧。”

帖木儿听到这些话，沉默了一会儿，忽然跪在地上，行了一个叩拜大礼。

“多谢您，尊敬的大可汗。”

说罢，帖木儿起身，李谱挥手给他让开一条路，放他走了。

日暮西垂，帖木儿和愿意跟随他的子民，在李正率领的五千骑的看押之下，走上了通往恶阳岭的路。也有一些不愿意继续跟随的，选择了投降，古丽娅也没有追究他们的过失。同时她也派出博尔术赶赴恶阳岭，向那里的子民宣读自己的旨意，如果有人愿意回归，将一视同仁，不追究他们任何责任。

夕阳西下，李谱命童道辅就地扎营，城里他是不敢住的，里面都是炸药，万一童道辅的哪个义子被蔡元买通了，火捻子一点，他就上天了。

突厥人在另一边扎营，双方相距不过一里。

皇帝的金帐早被有眼力见的童太尉搬过来了，李谱这个俘虏，也终於恢复了皇帝身份，得以在桐儿的伺候下洗了一个热水澡。

洗完澡，换上自己的皇帝服饰，镜子一照，除了黑一点，仍然是美男一个。

“传旨。”李谱吩咐道:“把营中的好酒好肉，分一半送给突厥兄弟们，现在就去。”

“喏。”有传令官应声，领命去办了。

“臣童道辅求见。”帐外响起童道辅的声音，李谱心情不错，示意桐儿说话:“童太尉，陛下让你进来。”

“谢陛下。”童道辅略带谄媚的声音传来，紧接着帐门一开，童道辅押着五花大绑的童川走了进来。

“这是谁呀，怎么绑着?”李谱早就听桐儿汇报了，但故作不知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