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驾崩了！”

蔡元大喊一声，以这辈子最强的毅力来忍住自己没笑出声来。

“陛下啊……”

诸臣也嚎哭起来，就连知道内情的蔡太妃也被这情景所感染，不能确定李谱到底是死是活，扑到李谱身上失声痛哭。李谱眼见着这群人哭个没完了，蔡太妃也愣神了，实在没辙，趁人不注意，偷偷在蔡太妃的手心里挠了一下。蔡太妃这才回过神，忍住抽泣，喊道:“先别哭，陛下还没驾崩！”

这一嗓子无异於天雷一样，吓得众人都不敢出声了。陛下还没咽气就哭嚎不止，实属不吉，要是人真的死了，还不得拉着陪葬啊。

李道宗伸出手在李谱鼻尖试探了一下，道:“陛下还有气！”

“传御医！”

又是一阵鸡飞狗跳，太医院的御医排着队来请脉，但最终的结果和昨日一样，只能用千年老山参吊住性命，救是救不成的，而且能吊多久，完全取决於李谱的体格，少则半月，多则三月，三月之后，便是真的神仙下凡来，也是爱莫能助了。

“诸位臣公。”蔡太妃终於想起了李导的交代，拭去眼泪，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:“家国大事，哀家本不该过问。但先皇后待我如姊妹，陛下视我为母亲，如今这情景，哀家决不能不管。即日起，通传大武三十六郡县，寻找孙神医踪迹。另外，陛下苏醒之前，就住在哀家宫中，没有哀家同意，任何人不得打扰。”

说着，她看了眼旁边地上的桐儿，道:“这妮子倒是忠义，厚葬了吧。”

人群散去，蔡元没走，而是跟着李泰来到了勤政殿。

李泰看奏折的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扰，加上今日心情糟乱，不耐烦道:“舅舅，业已入夜，你该回府，外人夜宿宫中，好说不好听。”

“如今还有人敢说咱们的不是?”没了外人，蔡元终於不用忍得那么辛苦了，眉眼之间都是笑意，哪还有昨日要死要活的模样:“那家伙体格还挺好，没有咽气，但你不也听太医说了，最多三个月，也就没了。孙神医云游四海，谁知道他在哪儿，就算找到了，怎么就那么巧，三个月内能赶回京城?”

“就算他赶回又怎样?先皇后的毒他不是也解不开，只是多活了一阵么?”蔡元分析了所有可能，最终得出结论，重重拍了外甥的肩膀一下:“好外甥，这就是天命所归，大武的江山合该是你的，那厮没命格，遭了天谴了！”

“蔡元！”李泰忽然厉声呵斥，愤怒地推开蔡元的手:“如今陛下危在旦夕，你怎可说出如此无君无父之言?如果你不是我的亲舅舅，本王定要让大理寺治你的罪！”

蔡元的手尴尬在半空，还以为李泰在开玩笑，道:“青鸟，这是做什么，殿内又没有外人。”

“本王非与你儿戏！”李泰掷地有声，道:“皇兄弥留之际，以江山托付，足见兄弟手足之情。如今本王唯一庆幸，就是没有听信你的谗言，真个与皇兄斗个什么。舅父，我也劝你，往后收敛收敛，如此德行做大武丞相，德不配位！”

蔡元盯着李泰的表情，好半天，才终於确定他不是开玩笑，而是真的斥责自己，心中无限委屈喷涌而出:“好你个李泰，果然是先皇的种，李家的种！现在大局已定用不着我了，卸磨杀驴是吧?你跟你那死鬼爹，死鬼哥哥一模一样！”

“你疯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