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规抿了抿嘴,似还有话想说,李道宗摆摆手,道:“规儿,一切都等迎回陛下再说。爹信你便如同信己,千万不要做出让爹没脸的事来,否则爹只能自戕以谢天下了。”
“儿子明白,父王放心。”
丞相府。
书房内,蔡元背对着桌案,手里把玩着一对玉核桃,此物乃稀世美玉,难得天然造就的玉髓,非雕非刻,寻遍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对来。
屋内极安静,只有两个玉核桃碰撞发出的清脆之音。
忽然,脚步声由远及近,一个小厮走进来,蔡元回头看去,小厮摇了摇头,蔡元挥手让他退下,吩咐道:“通知暗子动手,另吩咐草原白衣,不惜一切手段,拉拢、刺杀、投毒,无所不用其极,只要能把那人除掉,就是立下大功。我许他良田千顷,黄金万两,高官厚禄,三生三世享用不尽!”
“喏。”外面传来一声应答,随即又归於沉寂。
“老匹夫,竟然把我安插在宗正寺和皇城司的眼线全杀了,你可真够狠的!”
京城种种,远在千里之外的李谱什么都不知道。昨日黄昏,苏辙差人送来了一车御酒,李谱大方地分给迪丽一半,跟桐儿一起,一口酒一口肉的吃了个美。
吃不了的酒肉,找书苑 <a href="http://www.zhaoshuyuan.com" target="_blank">www.zhaoshuyuan.com</a> 他也没吝啬,分给了看守他的武士。这些人本来不敢吃,但御酒对他们的诱惑实在太大了,实在没扛住还是沦陷了。
好在同样受了贿赂的迪丽也不好意思处理他们,因此翌日天亮,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提起。只是吃人嘴短,对待李谱主仆却再也狠不起来了,有些武士甚至都开始不自觉地行礼了。
李谱享用了一个武士从自家帐子带来的马奶米茶,一边嚼着肉干,一边让桐儿帮他把行头穿好,对送马奶米茶的武士说道:“能不能麻烦你阿嫲给我的侍女做一身衣裳,就像你妹子穿的那种羊皮袄子就挺好,我不白要你的,等昨天送酒的那人再来,我让他给你钱。”
“不要、不用——”武士连连摆手,他不会几句中原话,有些说不明白,但能猜得出意思,大意是昨天喝了酒,今天带了马奶,算是交换,酒很值钱,马奶不值钱,羊皮也不值钱,再做个袄子也不值昨天那坛酒钱。
“这里物价这么便宜么?”李谱再次感谢,憨直的草原武士觉得不自在,转身出去了。
桐儿已经帮他穿好了行头,上下瞧了瞧他的样子,笑道:“陛下要是再晒黑一点,就跟突厥人没区别了。”
“是吧?朕也觉得。”李谱对着水盆瞧了瞧自己的英姿,感慨道:“其实中原人,突厥人,说到底不都是人么?打了胜仗都高兴,死了亲人都悲伤——”
说着,他拿起这两天一直盖着的羊皮,裹住了桐儿:“不说这些,今天外头风大,你别染了风寒,且找个视野好的地方,看你家陛下如何力压群雄!”